2018/08/15 信息來源: 第二十四屆世界哲學大會中國組委會秘書處
編者按:第二十四屆世界哲學大會第一場全體大會於8月13日下午舉行,主題為“精神”。主講人是德國波茨坦大學的施耐德(Hans-Julius Schneider)教授和美國波士頓大學哲學教授卡爾尼(Richard Kearney)教授。
全體大會結束之後,緊接著又舉行了以“仁、團契、愛、心”為主題的專題會議。這場專題會議的主講人是維也納大學的帕克斯(Graham Parkes)教授、山東大學的張祥龍教授、南非大學的拉莫斯(Mogobe Ramose)教授和波士頓大學的斯威尼(Eileen Sweeney)教授。
本屆世哲會的第一場全體大會於8月13日下午2點在國家會議中心舉行,主題為“精神”。主講人是德國波茨坦大學教授施耐德(Hans-Julius Schneider)和美國波士頓大學哲學教授卡爾尼(Richard Kearney)。兩位主講人都在更加廣闊的時代背景中來討論“精神”這一主題。
施耐德教授指出在恐怖主義肆虐的當代,不同文化和宗教之間的沖突已經成為了一個顯著的現象。
施耐德認為,面對宗教沖突,我們既要避免“帝國主義式的民族中心主義”,也要避免“冷漠式的相對主義”。為了避免極端的民族中心主義,我們需要使用一個更為中性的概念來界定何為宗教。“精神”這個概念能夠滿足這一需要。施耐德認為,不同的宗教對於人類生存的精神維度都具有著相似的功能。我們可以通過這種功能上的相似性來界定何為宗教。為了避免極端的相對主義,施耐德借助後期維特根斯坦語言哲學中關於倫理、宗教命題的意義的討論論證了宗教中所闡述的那些價值和觀點能夠嚴肅表述我們自身的存在問題和存在渴望,因而值得被認真對待。此外,如果不同宗教在人類生活的精神維度共享著相似的功能,那麽不同宗教之間的相互理解就仍然是可能的。
施耐德教授
卡爾尼教授則以另一種方式進行發問:在一個上帝已死、宗教終結的祛魅後的世界中,我們應該如何思考“精神”和“神”?
在卡爾尼看來,經歷了啟蒙運動、法國大革命以及各種現代批評之後,我們所面對的處境既不是有神論的延續,也不應該被簡化為無神論,而是“後神論”(anatheism)。在希臘語中,anatheism意味著ana-theos,即在神之後。卡爾尼用“後神論”這一概念來刻畫一種“在神死之後思考神的方式”。後神論並非有神論和無神論的某種辯證綜合,而是向著有神論與無神論分裂之前的處境回歸。宗教的終結將我們帶回了一個更加原初的處境。我們不再有製度性宗教所給出既定的答案,但也並非因此就擺脫了所有信仰的束縛。相反,我們得以返回那久已被遺忘的“面向神秘的極端開放”。我們因而面臨著和亞伯拉罕、雅各等人相似的賭局:一個面對陌生的他者說“是”的賭局。在卡爾尼看來,這種賭局是“所有偉大智慧傳統的初始時刻”。
卡爾尼教授
全體大會結束之後,緊接著又舉行了以“仁、團契、愛、心”為主題的專題會議。在這場專題會議的主講人是維也納大學的帕克斯(Graham Parkes)教授、山東大學的張祥龍教授、南非大學的拉莫斯(Mogobe Ramose)教授和波士頓大學的斯威尼(Eileen Sweeney)教授。
報告現場
拉莫斯教授和帕克斯教授的演講都圍繞著儒家哲學中“仁”的觀念和非洲哲學中“烏班圖”的觀念進行討論。
拉莫斯認為,“仁”和“烏班圖”的觀念具有相似性,都要求我們將愛推及到他人身上,能夠幫助我們消除隔閡與岐視。而帕克斯則認為它們仍然是某種“人類中心主義”。為了人類自身的繁榮,我們需要超越人類中心主義,去關註那些人類之外的生物,甚至那些“無生命的”物理存在物。笛卡爾主義的身心二元論等哲學傳統認為物理世界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機的,這使得我們無法對“無生命之物”給予關註與呵護。然而,我們有許多其他替代的思想資源。例如,中國哲學中“一氣化萬物”的想法,佛教中萬物皆有佛性的想法等等。在這個意義上,中國思想中對“萬物一體”的強調正是我們這個時代需要的。
拉莫斯教授
帕克斯教授
張祥龍教授在其題為“親親、愛的秩序與共同體――儒家與舍勒的共通與分歧”的演講中則試圖從哲學的層面來展示儒家所一再強調的從“親親”到“仁民”,從“一家”到“一國”的價值遷移是如何可能的,以及這種遷移的性質是什麽。
張祥龍首先借用了舍勒現象學中關於價值先天性的論述來論證價值遷移的可能性。價值的先天性意味著價值並不被經驗對象所決定,相反,人與他人、與世界的關系是以價值為先天的,它引導著對客體的感知。價值具有著“流溢性”和“自行性”,能夠具有向他人流淌的傾向,因而“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也就能夠得到初步辯護。然而,舍勒現象學與儒家哲學也有著巨大的差異。這一點尤其體現在兩者關於共同體的理論上。舍勒認為存在著兩類共同體:生命共同體和人格共同體。家庭屬於前者而教會屬於後者。舍勒認為,以家庭為代表的生命共同體既沒有個體人格也沒有總體人格。張祥龍通過對《孝經》《大學》以及孝親經驗的分析回應了舍勒對家庭的批評。此外,張祥龍還指出,家庭紮根於親親之愛,而教會紮根於人與上帝的聖愛。親愛優於聖愛,因為它能夠被明見性地直接體驗到,因而也更少欺罔。
張祥龍教授
斯威尼教授則展示了中世紀基督教思想家們關於愛與激情的討論。
對上帝的欲求以及與上帝的合一始終占據著中世紀思想家的心靈。這種對神聖的欲望與合一的持續關註導致了兩個後果。首先,對人與上帝的關系的強調滲透到人與人的關系之中。這使得關系對於人之為人來說成為至關重要的因素。其次,由於上帝絕對超越於人的理解,情感而非認知被認為是與上帝合一的唯一方式。相對於自足性、主動性,接受性、被動性的重要性在某些方面得到了極大的提高。斯威尼最後強調,中世紀關於愛與激情的討論不僅僅是西方現代浪漫之愛的理想的源頭,而且還為我們反思當下“狹隘的”浪漫之愛的理想提供了一個視角。
斯威尼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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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山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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