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當前新發展理念和高質量發展強調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自貿區成為當前中國第二代開放的核心機製。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把自由貿易實驗區建設成為新時代改革開放的新高地。李克強總理在2021兩會政府工作報告中關於開放問題強調，推動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系協定盡早生效實施。在創新發展和實踐探索中，中國自貿區形成了“大自貿”與“小自貿”並駕齊驅的格局，大自貿區（FTA）跨越兩個以上不同關稅區經濟體，通過簽訂自由貿易協定形成，相互取消絕大部分貨物貿易的關稅和非關稅壁壘，取消絕大多數服務部門的市場準入限製，開放投資，從而促進商品、服務和資本、技術、人員等生產要素的自由流動；其基本特征是僅對簽署國開放，相互開放、相互給惠。小自貿區（FTZ）是一個貿易體境內一個或多個消除關稅和貿易配額、經濟行政幹預較小甚至完全實施自由經濟的區域；其基本特征是面向全球所有經濟體開放，自主開放、單方給惠。同時，中國近年來在全國範圍內推進建立了109個跨境電商進口試點，北京的“雙自聯動”建設充分發揮北京自貿區製度優勢和中關村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的創新基因，綜合試點以推進優勢互補、相得益彰。

經典的區域合作理論關稅同盟理論認為，區域合作的進程中帶來了貿易創造和貿易轉移效應：貿易創造效應是夥伴國的進口替代本國生產，實現了資源配置的優化和福利增長，但進口增長對本國民族產業帶來了較大的沖擊；貿易轉移效應是高成本的同盟國產品替代低成本的同盟外產品，使得資源配置不合理，但是對民族產業的沖擊較小。中國大自貿、小自貿、自主創新“三自聯動”機製加上跨境電商綜合試點從三方面拓展了傳統區域合作的正向經濟效應、克服其不利影響：首先，小自貿區面向全球所有經濟體自主開放的特點進一步優化了全球資源的配置，克服了傳統貿易轉移效應產生的不利影響，其更加便利的通關條件和製度創新促進了共生型產業體系發展和產業升級；其次，跨境電商的網絡正反饋、成本降低和物流升級進一步強化了自貿區的貿易擴大和福利增長效應；最後，國家自主創新示範區的建立助力與全球創新價值鏈相融合的新型產業體系的完善，進一步擴大科技服務業開放，打造具有國際影響力的科技品牌企業，積極參與國際市場競爭，助推企業走出去。

從實踐的角度考量，以《區域全面經濟夥伴關系協定》（RCEP）為例，中國參與的國際區域合作框架呈現出三個重要特征：首先，參與主體更加廣泛，涵蓋更多不同發展水平的經濟體，彼此之間優勢互補的國際分工合作有更加堅實的基礎，根據“區域累積”原產地規則，重點在15國的區域內價值成分累積達到40%時，即可適用特定優惠關稅稅率，享受優惠待遇；其次，協定內容日益豐富，超越關稅減讓清單，包含標準、保障措施、海關管理、服務貿易等條款，新議題涉及投資、競爭、勞工、環境、政府采購、知識產權等，電子商務等新興業態也納入了合作框架；最後，標準越來越高，RCEP對快運、易腐貨物等爭取6小時通關，整體超過了WTO的《貿易便利化協定》。RCEP簽署後，中方已與26個國家和地區簽署19個自貿協定。

在大自貿不斷推進的同時，中國分批設立試點，推進小自貿區的有序發展，已建立21個自貿區，統籌布局、復製推廣、逐步升級，其中海南自貿港建設總體方案2020年6月發布。小自貿區承擔著從過去粗放模式轉換到創新驅動發展模式的歷史使命：立足製度創新，推進貿易便利化和投資自由化；立足特色優勢，實現“縱橫”聯動化；立足人力資源，探索人才改革創新試驗。當前小自貿建設通過公平的市場競爭和良好的營商環境形成新的比較優勢，打造能吸引高附加值製造業和服務業集聚的面向全球開放的重要高地，為中國參與國際多邊和區域合作提供先行先試、逐步積累經驗的機會，為推動國內企業“走出去”創造更好的市場準入和投資保護條件，建立更加公平的知識產權保護環境，孵化和培育具有國際競爭力的跨國公司和新興產業，推動企業“走出去”。

李克強總理出席記者會並回答中外記者提問時強調指出，就業對一個國家、對一個家庭都是天大的事。事實證明，自貿區的虹吸效應顯著，其帶來的貿易優化效應對於穩就業、穩外資、穩外貿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例如海南從自貿區到自貿港三年來，大力引進優質資本，已累計集中開工項目達1578個，總投資6588億元；截至2020年底，海南11個自貿港重點園區註冊企業達3.82萬家，2020年實現營業收入4665.34億元，同比增長80.85%，實現稅收收入395.38億元，同比增長12.32%；2021年計劃投資88億元，第二批項目集中開工110個，項目總投資289億元，涵蓋了產業發展、“五網”基礎設施提質升級、民生公共服務等領域。自貿區釋放的改革紅利，還激勵了中國企業“走出去”對外投資，伴隨的商品和勞務輸出也會隨之增長。

總體上看，中國自貿區帶來的貿易優化效應使中國外貿參與國際市場的角色從競爭性向整合性發展，這一方面有助於緩解貿易摩擦，另一方面更好地服務於“雙循環”轉型。全球價值鏈（GVC）、區域價值鏈（RVC）和國內價值鏈（NVC）共同推動中國高端製造業的發展，拓展產品價值空間。RCEP至少對92%的區域內商品免征關稅，對至少65%的服務行業完全開放，監管措施更加透明。自貿區建設助力中國的製度改革不斷完善，營商環境更加優化，法律法規體系更加健全，風險防控體系更加嚴密，現代社會治理格局日益成熟，進一步推進中國的和平發展與全球治理中的互利共贏。

作者簡介:

李權，世界經濟專業美國信息經濟專業博士，意昂3体育官网經濟學院國際經濟與貿易系副教授、博士生導師，學院黨委委員，2009—2010年在國家留學基金和意昂3体育官网聯合培養青年骨幹教師項目下赴美國作為訪問學者，在美國南伊利諾伊大學經濟系任教。自1996年在學院任教以來，一直主要從事國際貿易領域的教學和科研工作，目前擔任意昂3体育官网主幹基礎課“國際貿易”等課程教學任務，主持國家“985”重點項目“國際貿易案例教學改革”，在《國際貿易》《經濟科學》等專業核心刊物發表多篇學術論文，榮獲意昂3体育官网優秀共產黨員、意昂3体育官网優秀教學獎、意昂3体育官网優秀教學成果一等獎、意昂3体育官网“樹仁學院教師獎”（香港地區）、意昂3体育官网桐山獎教金（日本）、意昂3体育官网花旗銀行獎教金（美國）、北京市精品教材獎、國家級規劃教材獎等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