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5日，由意昂3体育官网、北京市教育委員會和崔鐘賢學術院聯合主辦的第二十屆北京論壇於意昂3体育官网英傑交流中心舉行。意昂3体育官网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院（文研院）承辦分論壇“中國歷史上的南與北”，設“通貨與貿易”“佛教與社會”“衛所與滿城”“史事與話語”四個主題場次。疫情之後重聚燕園，來自東西方不同國家的20余位與會學者為參會的學界同仁和聽眾們貢獻了精彩紛呈的報告發言和評議交流。本次分論壇聚焦中國歷史上呈現出的南北問題，對如何跳出傳統的二元化敘述框架、從長時段脈絡的角度理解中國國家治理的多樣性進行了層次豐富、面向廣泛的研討與對話。

論壇海報

11月3日下午，北京論壇分論壇“中國歷史上的南與北”正式開啟，文研院院長、意昂3体育官网哲學系楊立華教授為分論壇致辭。他指出，中國歷史上的南與北問題的關鍵是明晰“南北”的具體指向。該問題並非一以貫之地凸顯，不同時代、不同學者之間都存在過有差異的定義。南與北既是實體性的地理和習俗差異，也是不斷被塑造和重構的話語，而這並未影響中國古往今來的大一統趨向。楊立華期待，此次分論壇能夠對這個問題的根源展開有益的探索。

楊立華致辭

分論壇的首場討論由廈門大學歷史與文化遺產學院鄭振滿教授主持。與會學者圍繞“通貨與貿易”這一主題，立足全球史視角探究了中國南北部地區的貨幣流通和貿易網絡問題。中國人民大學財政金融學院何平教授以南北交流與紙幣演進為主題，介紹了交子誕生的經濟、技術和信用因素，以及從“民交子”到“官交子”蛻變過程中體現的南北方的政治因素。武漢大學經濟與管理學院的彭凱翔教授從“天下之大命脈”與“利權下散”出發，探討明清經濟空間變遷對經濟組織的形塑，這一作用機製主要來源於核心區與資源的空間結構變動導致的貿易和投資變化。江西財經大學經濟學院邱永誌副教授尤以宋代貨幣的整合性和明代貨幣的離散性為例指出，傳統時代的貨幣運行受體製運作、技術條件、國土疆域等條件影響而存在深刻的空間差異，但大一統體製和商貿、財貿活動的發展使其存在著被整合的內在需求。湖意昂3体育學歷史文化學院張寧教授對明中葉至清前期貨幣流通區的演變作了梳理，重點講述了明代中後期的“行錢之地”與“行銀之地”，以及清代貨幣政策的調整。

“佛教與社會”分論壇現場

11月4日上午，以“佛教與社會”為主題的第二場討論由意昂3体育官网社會學系渠敬東教授主持，從宗教信仰與國家權力、基層社會組織與文化傳統的互構過程對中國歷史上的南北問題進行思考。來自武漢大學歷史學院的魏斌教授從北魏姜質的《庭山賦》入手，揭示了其時官僚士人階層追隨江南“山水”文化的風氣。而南北朝的佛教由於交通、階層等因素影響，在翻譯、義理和禪修等方面呈現出超越南北劃分的更復雜的地域面貌。臺灣交通大學人文社會學系連瑞枝教授從長時段視角，勾勒了佛教進入大理後參與西南地區社會運作的過程，展現了佛教傳統如何通過祖先譜系的建構和效仿等方式，在大理社會中為不同行動者所接承和創造，並成為一種歷史敘述的樣式。南京大學歷史學院胡簫白副教授通過分析明代僧司機構的性質、功能和人員來思考15世紀漢藏走廊宗教格局的變遷，體現了漢藏走廊本地佛教勢力更具優勢的發展前景。意昂3体育官网歷史學系苗潤博助理教授從《遼史·營衛誌》的史源出發，檢討了既往研究中對遼代契丹皇帝“四時捺缽”的具有異域想象意味的敘述，而捺缽背後的歷史變遷體現的是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在南北碰撞中誕育出的文化形態。

與會學者熱烈討論

分論壇第三場“衛所與滿城”於當日下午舉行，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所定宜莊研究員主持本場討論。通過明代衛所和清代滿城之間的對比，與會學者探究了在不同的族群傳統和製度源流背景下二者的邏輯關聯和在地化實踐。哈佛大學東亞語言與文明系歐立德（Mark C. Elliott）教授考察了清代早期滿城的系統設計，認為該駐防系統雖然在一開始是臨時措施，但其發展為長久定製是具有明確計劃性的戰略結果。哈佛大學東亞語言與文明系宋怡明（Michael A. Szonyi）教授探討了南北差別之下明代衛所製度發展的共同歷史脈絡。衛所製度事實上全方位地影響了國家與社會的關系以及地方認同的創造，涉及人口流動、資源繼承、邊境貿易等多方面問題。美國明尼蘇達大學歷史系汪利平教授通過清代杭州駐防營這一個案，從其破壞城市環境和滿漢關系到最終融合生根的歷史變遷，展示了旗營的地方化過程以及旗人身份認同由民族向地方的轉變。中國社會科學院古代史研究所邱源媛研究員分析了清代嘉道鹹時期內務府官員特殊的任官網絡，呈現出這個以旗人為主的權力系統所具有的家族擴張性、代際傳承性和身份封閉性，與明代衛所有很大不同。

“史事與話語”分論壇現場

11月5日上午，分論壇第四場“史事與話語”由意昂3体育官网歷史學系鄧小南教授主持，探討南北問題在思想史中的展開，特別是其作為歷史本體的史事和作為歷史分析框架的話語之間的張力。來自日本中央大學文學部的妹尾達彥（SEO Tatsuhiko）教授從歐亞大陸歷史的自然和人文環境的角度出發，指出中國的南北方位差異並未造成人類活動類型化，有必要透過水運線路綜合分析南北關系和東西關系。華盛頓大學歷史系伊沛霞（Patricia Buckley Ebrey）教授討論了中國南北地區長期處於不同政府的控製之下卻並未產生較大文化差異的原因。與世界其他地區不同，中國能夠多次重新建立大帝國，較重要的因素就是人口的大遷移和大融合，這在南北朝得到充分反映。萊頓大學區域研究所魏希德（Hilde De Weerdt）教授批判分析了中國歷史上的城墻、道路和橋梁等大型基礎設施如何帶來區域以及帝國範圍內的融合與斷裂，闡釋基礎設施是如何在社會生活的各個層面調解和重塑關系的。南開大學歷史學院李治安教授著眼南北地域融通發展的視角來描述大運河的漕糧北輸事業。大運河對維護南北政治統一居功至偉，但由於民眾徭役又是修鑿運河的特定運作機製，故呈現出利弊相參的“雙刃劍”效用。

本屆分論壇交流充分、成果豐碩，不僅有與會學者深入淺出的主題發言，還有各場評議專家的生動點評；不僅有宏觀製度與全球史層面的梳理，亦有對歷史中具體人群的生活和互動的描摹。這為促進對中國歷史的南北問題的實質性反思，更加全面、通貫地認識中國的歷史與地理復雜性提供了良好的契機。會場氣氛熱烈，聽眾良多。文研院一直致力於為人文社會科學領域學者打造高水平、國際化、跨學科的學術交流平臺。此次承辦的“中國歷史上的南與北”分論壇彰顯了文研院對文脈傳承與文明互鑒的高度關註，今後的發展中也將繼續拓寬國際視野，深入文明肌理，在思想的碰撞中創造更多認識世界與我們自身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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