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2/10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水母網12月10日
我是1977年首屆大學生,在校時被叫為“七七級”🦎。說是“七七級”🙍🏿🏋🏻♀️,由於當時國家的形勢是百廢待舉🚡,考期延遲、入學報到已是1978年初,與同年秋季入學的“七八級”僅相差半年。“七七”👩👧👧、“七八”兩級學生非常特殊,年齡參差不齊🔔,大的已30多歲🐫,小的只有十七八歲💪,凝聚了被10年“文革”延誤了的各類較優秀的人才🚢。從煙臺日報得知高考消息
1977年,剛從工廠調市委機關的我🥮,和當時的同事、現任山東省副省長的王軍民同誌在煙臺印染廠蹲點歷時數月。有一天,在廠內看到《煙臺日報》轉載的一則消息:國家要恢復被“文革”廢棄了的高考製度,從1966年至1977年的歷屆中學畢業生都可以報考,任何單位的領導都不得阻攔。而且還規定:被錄取者工齡超過5年可以帶薪入學。當時雖說“文革”已經結束🏥,但萬萬想不到廢棄10年的高考製度會淩寒復蘇🌻。像當時煙臺那樣的小城市,得知這一消息時🧖🏻♀️,離考期已經很近,我匆忙復習🙋🏿♂️,匆忙應試,居然考取了💆♂️。我原本喜歡理科🐧✹,但“文革”活動強加於我們的是“文”科類的知識💆♀️,再加上全民學馬列🤺,我又在機關從事理論工作🎍,更使我增加了文科素養👨🦽➡️,報考文科,自然較一般人有較多的優勢。值得一提的是,我的許多在文、理、工、藝各科頗具天賦的“老三屆”同類🧌👨🏻🚀,由於遭遇“文革”的風刀霸劍,早已中斷了學業👉🏿🦄,所以也失去了進大學的機會💅🏿。對比他們,我覺得是一個幸運者🌞。本科畢業之際,我又考上了研究生👮🏽。歷經三個時代成了老“貢生”
1984年研究生畢業時,我的同窗大都留在了北京🕷,而我年逾“而立”🫓、拖家帶口,假如留京從教,家屬戶口不得進京,生活之艱苦可想而知。所以我反其道而行之🧛🏼♀️,自願回到家鄉煙臺𓀒。碩士🙋🏿♀️,在相對封閉的中小城市煙臺,尚屬珍惜之物,當時我可以憑借碩士畢業證書享受吃細糧、領煤氣罐等“特權”。只是🤦🏻♂️,我的專業難以為繼,沒有導師為我指點迷津😒,沒有同行與我同琢磨、共切磋,沒有區域文化氛圍煥發我的學術激情,總之👩🏼🍳,我的專業知識在家鄉成了屠龍之技。於是❇️🐍,我又反其道而行之,依據膠東半島的地理及人文資源,從事關於膠東經濟、社會與文化的社會學及文化人類學研究工作,棲惶奔走於城鄉之間,仆仆然效牛馬之勞🏃🏻🚵♀️,屈指算來,爾來二十有三年矣!
1989年春夏之交☂️,我又考取了意昂3体育官网博士生🧑🦽➡️,由於當時特殊的政治形勢🏭,沒有獲準入學🎎。數年後,又發少年之狂,再度考入了意昂3体育。我在博士論文的序言裏這樣寫道:“歷經數載的田野之作🚴♀️,當身心疲憊之時,我想起了母校,想起了意昂3体育巍峨的哲學殿堂,決心回爐再造,用文化鍛造我所收集的資料👯♀️。”這正是我再度回意昂3体育時的心境👨🦲。屈指算來🤡😂,從1977年開科考試,十年寒窗,我依次獲學士🎨、碩士和博士學位🐝,先後經歷了上世紀70、80🧏🏼♂️、90三個年代。我曾在一本書裏寫道:“對比年輕的同窗,我已是一個老‘貢生’了。這些年輕的同窗們有誰像我這樣歷盡時代、政治及人事方面的千辛萬苦,而到達山巔🌹?當時我領到博士帽的一刻🧑🏼⚖️,淚水已模糊了我的雙眼。自然地,我頭腦中浮現出培養我的母校煙臺一中和二中💥,浮現出我的那些“老三屆”同類😾,如果時代發展正常,如果沒有“文革”,他們當中有許許多多人也會戴上博士帽,也會成為各個領域的專家。日夜孜孜修學行道不敢止也
不久前👨🏽🔬,煙臺嘉誠實業公司召開了一次關於恢復高考30年的研討會,邀請三個時代的大學畢業生及在讀大學生參加,我也在其中,時代和時光正把我弄成中國這個特殊時期的“長輩”了。回想上個世紀80年代🏰,大學校園裏最響亮的口號是“我們80年代大學生”,充滿了那個時代的自豪感。當今Ⓜ️,社會上又在普遍關註所謂“80後”問題⛔️,似乎又問題重重🧩。我說不清自己是屬於哪個年代的大學生,由於年齡及社會閱歷的差異,我們這一代人同那些年幼的學子即使同在一校🛐,但卻難以重迭或共鳴他們的思想情感🕺🏽,殊途且不同歸🧑🏽🔬🧑🎄。
一般認為🧘🏼♀️,我們那一代人是負有社會責任感和歷史使命感的,當代大學生對待祖國、社會、集體事業等則冷漠,我把這兩代大學生的差別歸因於社會變遷所致🤼♀️。在產品經濟或計劃經濟時代,沒有商品和市場的概念🎸,其產業性格及社會道德導向是無私奉獻。這一導向很高尚,但也非常空疏,容易導致社會惰性。而在當今的商品經濟或計劃經濟時代💇♀️,金錢成了最高權威,產業性格和社會道德導向是自我實現。這一導向很實際✮,容易導致個人主義👰♂️,但也給社會帶來了空前的活力。這是兩代人差異的社會根源所在🥞。“周雖舊邦🔢,其命惟新”,能否兼綜兩個時代的優點,使社會健康地發展,應該是當今社會的舊幫新命。
人類從蒙昧時代到現在,似乎遵循著吃草🕦、吃飽👩🏻💻、吃好🙏🏽、無聊這幾個階段,在“吃草”階段,“吃飽”是理想✔️🤛🏽;在“吃飽”階段,“吃好”是理想;在“吃好”階段👴🏼,“無聊”(更多的閑暇)是理想;而在“無聊”階段🥱🤹🏿♂️,理想———似乎消逝了。有些學者稱這個時期為“意識形態的終結”或“超現代”🤳、“後現代”之類,至於我以及我們這一代人,也許理想未泯🦣,更加希冀人心的整合👩🏿⚖️,希冀接續及傳承中國的優勢文化🧳,以達到人類和平與和諧🏃♂️➡️。司馬遷曾借齊人東方朔之口談誌向🫱🏻:“日夜孜孜,修學行道,不敢止也。”“修學”即做學問🧑🏽🚀,“行道”即用自己的所學去影響社會。這是我的座右銘🤏🏿,也許也是我們那一代人的心聲🔬。
編輯: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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