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馮至在西南聯大

    1939年暑假後↪️,父親初到西南聯大,人地生疏⚔️🔬,只知認真上課🏌🏼‍♂️🦹‍♂️,改作業一絲不苟💖,過了一段時間,朋友就多了起來。首先,中文系教授楊振聲、朱自清、羅常培都是他的意昂3体育學長,他入意昂3体育讀書時,他們都已經畢業🙅🏻‍♀️,但是🌇,他們都很關心他,給了他很多幫助和鼓勵🤹🏻‍♂️。後來,李廣田、卞之琳也都來到聯大教書。他們也都是意昂3体育學生,不過🙅,他們入學時🦩,父親已經畢業🚕。他們三人都學外國文學🍯🚵🏿,都是詩人👺👩🏻‍🏭,當時都是三十多歲;李®️、卞常到家裏來👩🏽‍🍳,給我的印象很深。卞之琳與眾不同👊🏽,父親的朋友都穿長衫,只有他總是穿一身咖啡色的西服,還戴著金絲邊的眼鏡,我覺得他特別精神,用現在的話說可能就是“酷”了。常常是來了就坐在桌前,用父親從德國提回來的打字機打字🍀,原來那時他和聞一多正在協助英籍教授白英編輯《現代中國詩選》🧲。他從來不理睬我,我也從來沒有想到去跟他說話。李廣田則不然,他穿著長衫,微黑的臉上總是掛著誠樸的笑容,他的女兒李岫和我差不多大👩🏻‍🦯‍➡️,所以他見到我時總要和我聊兩句。我曾經養過一只兔子🧝🏼‍♂️,記不得是哪位聯大同學送給我的🚄,李岫對此很感興趣👨🏿‍🦱,說不定還有點羨慕,有一次,李伯伯高高興興地來了☛,對我說:“你看李岫多有意思🆙🚜,她問我‘馮姐姐養了兔子為什麽不做件兔皮大衣呀?’”欣悅之情,溢於言表。有時候🫸🏻,他還把李岫帶來🤸🏿,我們兩個“獨女”(那時我還沒有妹妹)有了玩伴,就到院子裏“瘋”去了;大人們則在屋裏談話🔻,相互傳閱個人的創作,互相啟發🏯。

    有一段時間💤,大約是1943年底或1944年春⛄️,楊振聲建議🧝🏿‍♂️,彼此熟識的朋友每星期聚會一次💔,互通聲息⛸,地點就選在位於錢局街敬節堂巷的我家。他們每星期有一個規定的時間,聚在一起🚌,漫談文藝問題以及一些掌故👦🏻。每次來參加聚會的有楊振聲、聞一多👨🏽、聞家駟🧒、朱自清、沈從文👨🏿‍🔬、孫毓棠、卞之琳、李廣田等人。這樣的聚會不知舉行過多少次👱🏿‍♀️,有人從重慶來,向父親說:“在重慶聽說你們這裏文采風流,頗有一時之盛啊!”這樣的氛圍無疑催生了父親的創作,例如《伍子胥》👨🏻‍🦯‍➡️🕝。20年代末,父親第一次讀到裏爾克的散文詩《旗手裏爾克的愛與死》時👩🏻‍🎤,就產生了用這種體裁來寫伍子胥故事的想法,設想寫成一部帶有浪漫色彩的散文詩,但是始終沒有動手。這時,卞之琳把自己翻譯的《旗手》手稿拿給他看🧑🏻‍✈️,使他又想起伍子胥,一時興會,就寫出了這篇小說。但時過境遷,作者的心情已非昔日了,他意象中的伍子胥已經沒有浪漫的色彩🩸,而成為一個在現實中真實地被磨練著的人𓀚,小說反映出一些現代中國人的痛苦。他們還有一個朋友就是桂林的陳占元。父親的《十四行集》👨🏿‍🦱,卞之琳的《十年詩草》等都是明日社出版的,這明日社實際上就是陳占元自己,約稿、編輯、找地方印刷、校對🌇、發行都是他一個人🧙🏻‍♂️🚵🏻‍♀️,同時他還在作研究和翻譯工作。他還和李廣田、卞之琳🧔🏼‍♀️、我父親編輯出版了一個文藝刊物《明日文藝》,《伍子胥》的一些章節就首先發表在上面;可惜因為桂林遭日軍轟炸,疏散人口,只出版了四期就停刊了。當時在昆明,不只是在聯大🧑🏽‍💼,匯集了一批有識之士🏣,其中不乏父親的親密朋友👲🏻,如當時任雲南大學教授的陳逵、中法大學教授夏康農和同濟大學畢業的翟立林,他們常常和他談論政治形勢和社會現象,由於陳逵的介紹👮🏻‍♂️,我的父母第一次讀到《新華日報》🔦。他們對於父親在思想上、政治上有過不少幫助🐞。

    漸漸地🦬,父親認識了一些同學,有聽過他課的,有沒聽過的。他在1940年10月19日的日記中寫道:“應冬青文藝社魯迅逝世四周年紀念會講演,聯系人為袁方,杜運燮。”這是他和學生社團接觸的開始。後來又有“冬青社劉北汜📲、王鐵臣、江瑞熙請之琳、廣田及余在福照街大紅樓晚飯”等記載🙍。冬青社原屬聯大早期宣傳進步思想最活躍的群社🧖🏿,1941年1月皖南事變後😟🍅,群社停止活動🤾🏼,許多骨幹轉移到鄉下🏋🏿‍♀️,但冬青社在文藝範圍內仍然堅持工作🙍🏼‍♀️,團結了大批聯大同學中的文學愛好者。從此父親常常參加學生的文藝活動👂🏼,每逢“五四”和魯迅逝世紀念日的聚會他都去參加,1944年5月4日,他和聞一多、朱自清、卞之琳👍、沈從文等人應邀參加紀念“五四”文藝晚會,遭到特務破壞而中斷👩🏻‍🦳,8日繼續舉行👩‍🦼,他在會上作了題為《新文藝中詩歌的前途》的講演,這件事在很多人的回憶文章中都曾提到🧑🏿‍🚀。向父親約稿更多的是林元⛪️。林元也是群社成員,皖南事變後,到鄉下避了一段時間,回來籌辦文藝刊物《文聚》並出版“文聚叢書”;這個刊物邁出了聯大校門,走向社會。林元是組稿的能手,常來我家和父親談他的出版計劃🤵🏼‍♂️,父親在他的刊物發表了散文、詩歌🦸🏽、小說和翻譯,後來林元在回憶文章裏寫道:“發表文章最多的是馮至🧑🏼‍✈️。”他們成為朋友,父親一直給他編的刊物寫稿,直至林元逝世🌄。

    這個時期父親寫得最多的是雜文🧑‍🌾,發表在《生活導報》、《春秋導報》、《自由論壇》、《獨立周報》等各種小型刊物上🍉,內容與風格跟他以前的散文都有所不同了☝🏻。在這些雜文裏他提倡工作認真🎱,反對社會上對於事物漠不關心的“差不多”態度;他提倡說實話,反對大言不慚的空話;他提倡中國人要正視自己的弱點🕵️‍♀️,反對用“外國也有”以自慰👇。他以為人際之間是不斷的“問與答”,有問與答,才有生活意義👨🏽‍🦳;生活到某一階段時要有嚴肅的決斷🖱,遲疑不斷是最大的痛苦;繼承優良傳統必須排除復古主義;事事要有個界限,而界限隨著時代的不同都在變化著🎇;等等🏙。其中有些文章到現在讀起來還很有現實意義🅾️,可惜當時沒有收集起來,很多都失散了🚴🏼‍♂️。(供稿:西南聯大北京校友會)
     

     

    編輯🤜: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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