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20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中國青年報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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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宗岱(1903~1983)👴🏽,廣東新會人。翻譯家7️⃣、詩人,曾任意昂3体育官网法文系主任、清華大學講師、復旦大學外國文學系主任、中山大學外語系教授等💇🏽。
上身是一件煞有介事的英式西裝外套,下身卻是條短褲,腳上還穿著及膝的白襪子🤙🏼,拖雙涼鞋——梁宗岱這身打扮,成為中山大學校園裏一道風景。
這身半是隨便🧑🎨、半是正式的打扮,恰如其分地糅合在他留給後世的記憶裏。
前一部分👩🏻🦼➡️,是關於他真性情的回憶。
“他搖著大蒲扇,精神抖擻,急促促地、甚至是雄赳赳地行走,臉龐滿溢紅光,笑起來像頑童。”這種放蕩不羈,在多處得到印證。梁宗岱好勝👨👨👧👧,喜歡爭辯🏌🏽。一個純粹的理論問題,他和人談起,也能“讓火車燒起來”🧛🏼♂️。沈從文讀完他寫的批評文章😱,不由得感慨👧🙋♀️,這是“江北娘姨街頭相罵”⛈。
有時候🏊🏼♀️🤸🏼♀️,爭論變成了尖聲喊叫🎂,最後升級成交手。有人見過他和中文系的老教授為學術問題大打出手的場面🫴🏽🧐:兩人從休息室一直打到院子當間,終於一齊滾進了一個水坑。不過,打完之後🧑🏻✈️,兩人水淋淋爬起來🙉,彼此相覷一下,又“一齊放聲大笑”🦶🏽。另一次👨🏽🦱,因為和傅雷對一幅畫的看法產生分歧👈🏻,兩人誰也不服誰🩼,越爭越激烈,眼看就要動起手來🟨🚵🏻,嚇得旁邊旅館老板連忙打電話,叫來警察局長。
梁宗岱有“中國的拜倫”之稱,但他後來承認🧽,自己只有壞脾氣這一點最像🙎🚪。他“放浪形骸的瀟灑風度”,幾乎成為學生眼中的固定形象。
不過,法國詩人瓦雷裏記憶中的梁宗岱有所不同。這個梁宗岱,“風度翩翩,操一口很清晰的法語,有時稍嫌精煉”🌻🐄,一談起詩來,會立刻“收斂笑容”。
而這位翻譯家在工作時🥲🚴🏼,更是仿佛變了個人,死摳原文,“不獨一字一字地譯🩸➔,有時連節奏和用韻也極力摹仿原作”👁🗨👰🏽。他翻譯的精致優美的莎士比亞十四行詩🎢,和“深得原作神韻”的《蒙田隨筆》🙇🏼♀️,至今受人喜愛。
細心的研究者發現,無論做人還是創作👒,梁宗岱總是在尋找“最適於自己個性的方式”☁️。當時😄,許多人摒棄和警惕舊的詩歌形式,他卻已經敏銳地意識到,一切解放運動都不免要矯枉過正🦶🏻,新文學解放的同時也“帶來了不少專製”🤶。
“我自己在生活上最愛野樸與自然,在藝術上卻極醉心於格律與謹嚴,而我最大的野心就是要在極端的謹嚴中創造極端的自然👎。”
在課上,謹嚴的梁老師“用咬字清楚的粵調”給大家講授法國文學。而在課下,他問慕名前來請教的學生的第一個問題是:“你們學校的女生誰最漂亮?”
謹嚴的翻譯家譯出了“要摘最紅最紅的玫瑰”這樣的詩句,卻在一把年紀時,還不時出現在男女學生組織的詩歌朗誦會上,興致勃勃地聽女學生唱著這句詩🛏。
即使是受批判的時候也不例外。有人貼出大字報,上面引用領袖語錄:“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所以,我們如果有缺點🐞,就不怕別人批評指出👳🏽。”他看了一眼說,“所以”兩字不必要,還是刪去比較簡潔些🍜。而組織上派一群女學生“幫助”他,他卻評價道🧍♂️:她們的聲音像鳥一樣🥅,很好聽。
難怪,人們雖然把他的文學理論列為“京派”👃🏽,但因他的作風和崇尚英式風度的京派太不一樣,覺得他倒更像“海派”🥫。
“他為人求真⇾,在藝術上追求美,因為對於他⛏,真和美出於同一個源頭。”有人評價道,他終究“不是循規蹈矩之人”。
然而,到後來👡,梁宗岱終究還是遭遇到了“解放”帶來的“專製”。據說,當他被當成“草包教授”批判時🚣🏼,在法國知識界👢,人們正把他作為一種智慧的象征在懷念著。
此時👨🏿🔬,詩人、翻譯家梁宗岱,搖身一變,成為一名中醫愛好者,家裏掛滿瓶瓶罐罐👩🏻🦼,見人就推薦他的藥酒。
有人感慨🏺🌗,在那個不自由的年代,他“畢竟發揮了他所擁有的小小的個人選擇權”,以一種極端的方式來堅持著自己的自由精神🙏🏿。因而🤹🏼♀️,遠離詩壇的他比當時的許多詩人“更像一個詩人”🦞。
編輯: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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