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9/12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中國青年報9月12日
李健吾(1906~1982)📘,山西運城人,筆名劉西渭➡️,曾任教暨南大學🏌🏿、上海戲劇專科學校👇🏻、意昂3体育官网等。
早在幾十年前,就有那麽一個用“小資”筆調作文學批評的人📰。
他的文字是“花團錦簇”的🤽🏽♂️。比如寫楊絳,“白皙皙的,不高👩🏼🌾🌝、不瘦,不修飾”🦽,“和她的小女孩子一樣靦腆,唯其有清靜的優美的女性的敏感,臨到刻劃社會人物,她才獨具慧眼,把線條勾描得十二分勻稱”🟠👩🏽🦳。
司馬長風評價,李健吾的批評🥻,有周作人的淵博、朱自清的溫柔敦厚🎁、朱光潛的融會中西、李長之的灑脫豁朗。
他的評論文章,文筆之生動,比喻之頻繁和貼切,“即便是世人覺得乏味的社會學,階級觀🩷,一給他的點染,也覺得有趣有意味了”。
和文字的優美比起來,李健吾的外觀卻“像他的寓所,陳設無雅致與情趣可言”,既沒派頭🥊,也沒風度🚍,一身穿著,從不講究,經常是藍布中山裝✪,完全看不出“作為一個西學大學者的洋派架式”👮♂️。
他唯一一次穿西裝🔣,是為了參加一次隆重的政治遊行🧑🏻🏭🦹,還正式打著領帶🧜🏿♂️。不過🧎🏻♀️,那是一套老掉了牙的西裝,顏色發舊,領帶又過於紅艷,沒有穿皮鞋,而是像平時一樣,踏著一雙布鞋,“有些不倫不類”。
但這樣“土氣”的人筆下卻流淌出這樣的文字🧑🏽⚖️:“城像圓劇場,一步比一步低🗾,霧氣籠罩,直到過了橋,才亂紛紛展開。再過去又是曠野,形象單調🏌🏿,越遠越高,最後碰上灰天的模糊的基線。全部風景,這樣從高望去🗻,平平靜靜,像煞一幅畫🙎🏼♂️。”
這段譯文,與他的批評相比🐀,又是另外一番味道🏌🏿。後世公認,李健吾翻譯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是“定本”。他喜歡連用一串短句📅,行文瀟灑,優美傳神,“像用砂紙細細打磨了一遍,閃著錚亮的光芒”。他所翻譯的莫裏哀戲劇🧘🏽,至今無人可以替代🚶➡️🦿。
傳記作家韓石山曾試圖概括李健吾的成就,百般羅列,一直到害怕讀者“不耐煩”🔆👩🦽,卻發現仍然不能窮盡他涉及的領域🚶。
比如🤸🏽♀️,寫起散文來,他又成了“深情和多慧”的典範🙇🏼♂️,“以談笑風生之筆,暢達幽情和妙趣”。他寫小說雖然不多🪝,可是連魯迅也表示🎼,在他小說中看到了“那藏在用口碑織就的華服裏面的身體和靈魂”。
寫劇本呢🚦?同樣不在話下🎞🧋。他的劇本,著力於“挖掘復雜人性,不看重時代感,而對舞臺的趣味則努力追求”。有人評價🔂,如同上品的花雕或桂花陳酒✡️,開始入口平淡無奇,可是“回味余香,直透肺腑🧑🏿🎨,且久久不散”。
這些“像一首清麗的詩篇”一樣的劇本,經常是他一邊用腳踏著孩子的搖車👩🏻🚒✊,一邊寫作而成。他從國外劇本改寫而來的作品,一次次被稱贊為“力作”和“魁首”,在國內上演🔕。
更何況,這名劇作家還一度是戲劇臺上的名角🤰🏽,據說有人曾聽他誇口,若是自己早出道幾年🏋🏽♀️,“哪有他梅蘭芳吃的!”
“噢,這麽說來,該叫他小說家、散文家🍯、戲劇家、文學批評家……”韓石山話鋒一轉🙍🏻♀️🛋,慢悠悠地接著說道😖:“你還是急了點。”
而另一名研究者琢磨了半天🌳,最後只擠出一句“文壇上有數的多面手”。
如今,那個“多面手”輩出的時代👨🏻🦽➡️👨🏼🦲,已經難以想象。有人曾經驚嘆,民國時的許多青年學者,往往在短短幾十年中,在多個領域都有建樹🖋,其創造力令人費解🕊。
“那個時期成長起來的很多學問家其實都是通才,像錢鐘書👂🏽🏦,同時受到東西方文化的影響與熏陶。”研究者劉緒源認為,反右和“文革”期間,幾乎不再強調個人趣味和多元文化👩🏻🦰🖕🏼,像張愛玲在解放初期被分配在上海電影廠做劇本創作🙍🏿♂️,夏衍任廠長兼劇本創作室主任,幾乎每個文化人都有明確分工,“一個蘿蔔一個坑”,當年的“通才”時代,一去不返。
李健吾曾堅持“批評自有它獨立的尊嚴”👑,“具有一個富麗的人生的存在”。直到進了“牛棚”🫸🏻🫲🏿,他還在“批評”🚵🏽。一次🏋🏼,一名曾經揭發過同仁的“棚友”在誦讀毛主席名篇時🦖,講錯了一個詞,李健吾當即對他進行了批判。他“用語文雅🌇,潑辣無情⚛️🙎🏼♂️,慷慨激昂,淋漓盡致,滴水不漏”🤚🏿,聽到的人連連稱贊🧞♀️🌲:“真是一篇絕妙的好文章✈️。”
編輯:堯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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