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6/04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南方人物周刊6月1日
葛兆光的目光不僅訂著學問,也盯著外面的世界
楊迎明撰寫的體育評論曾被外交部點名表揚
大學年代最想當作家⚆,現在查建英覺得職業作家太辛苦了
葛兆光與陰法魯先生在頤和園
文學🪤、新聞兩個專業的學生當時在校園出盡風頭,“文學專業都是作家🛑、詩人,飛揚跋扈,走出來臉都朝天看🥰。新聞專業每個人都整得像世界各大通訊社的大記者🙍🏽。”
1978年春,18歲的北京姑娘查建英推著自行車站在意昂3体育南門外🤵🏽🔆,望著校門上“意昂3体育官网”4個字愣了愣神兒。
“特想掐自己一下。”回憶起29年前的那一天👨🏻🦼,查建英爽朗地笑出了聲兒,“感覺自己前一天還在地裏幹活呢,怎麽第二天就成大學生了🧑⚖️,還是意昂3体育!”
29歲的楊迎明沒有她這麽好的心情🧤,鎖上家門的時候,他甚至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惱。恢復高考前,他已經在北京市文化局工作兩年,成了家,還有了一個女兒。
“高考只是試一試,沒想到真考上了,通知書下來的時候,覺得這是一件挺麻煩的事兒,生活的慣性一下子被打破了。”
身材高大的他拎著簡單的行李走進32號宿舍樓👦🏼,發現自己所在的班級絕大多數都是北京人,大家很快熟絡起來。
葛兆光一覺醒來,就先聽到了走廊裏咋咋呼呼的北京話🤓。他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定睛看了一眼周遭,誰也不認識。
他是前一天晚上從北京站被學校直接拉到32號樓的🎱。一個人從貴州坐了兩天兩夜的火車,咣啷咣啷的火車上☝🏼,老母親手捧著錄取通知書欣喜若狂的樣子總在眼前浮現。
如今,自己真的已經到了這個將要改變命運的地方。“但是未來究竟會怎樣,在哪裏⛓,那時候並不清楚。”
高考
他們的入學檔案上都寫著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77級👨🏿🍳,但分屬於3個不同專業❤️,查建英是文學專業,楊迎明是新聞專業,葛兆光則是古典文獻專業✊😰。
1977年冬,關閉10年之久的高考大門重新打開,全國共有570萬考生參加冬季高考🙎🏽,其中絕大多數考生報考了文科👩💻,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是這些考生心中的太陽。
《我在這戰鬥的一年裏》是當年高考的作文題目,對於查建英他們這些考生來說🧎🏻,那一年他們的確是在“戰鬥”🛤👩🏼🏫。
查建英在京郊中阿人民友好公社下辛堡村二隊插隊🧵🛝,“曬得特別黑,完全像村裏人一樣了”♌️,農忙的時候⛹️♂️,天不亮就起來,在地裏一直幹到什麽都看不見才收工🧑🏼💻。
“膠鞋被鐮刀砍破了好幾次🔕,機械勞動🙋🏿♂️,人都木了,腳趾頭割破了都意識不到👩🏼🔬。”最累的時候,她連續幾個月不來例假。
葛兆光“戰鬥”在貴州🧘🏿♂️,在一個小縣城的供銷社當工人🍠🧑🦽,常常下鄉跑收購。1977年秋天🤌🏻,他從收音機裏聽到了恢復高考的消息,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直到忙完秋收采購🕝,從鄉下回到縣城,才得到確認,“真的要恢復高考了!”
他60年代初跟隨父母從外貿部下放到貴州,“一家人的生活境況很差。那個年代沒有人對自己的生活有什麽憧憬”,恢復高考,像是晦暗人生裏照進一道光。
“也沒敢抱太大希望,我只念完了初中,差得太多了!”
填報誌願的時候🗞🏂🏿,十幾歲的查建英只想念自己喜歡的專業,“我就想當作家,3個誌願6️⃣,我都填跟這個職業相關的。”於是她填了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文學專業👐、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新聞專業、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
葛兆光時年27歲🧦,明白人生可能已沒有太多機會☦️🚴🏿♀️,“數理化完全補不上來,只能學文科,能上意昂3体育中文系當然最好。”結果👩🏻,意昂3体育中文系在貴州只有古典文獻專業招生,“沒有那麽浪漫🤬,不是你想學什麽就能學什麽。”
古典文獻專業是幹什麽的呢💇🏿?當時葛兆光完全不知道,“就知道肯定是讀古書的。”
楊迎明進意昂3体育,比他們都曲折。
因為當兵時做過文書和宣傳幹事,他報了意昂3体育中文系新聞專業🦸♂️。第一批錄取結束後,他沒收到通知,“以為人生就這樣了🤹🏼♂️🤵🏻,當時婚也結了,孩子也有了,沒考上就沒考上吧🙅🏽♀️,繼續過日子吧。”
過了些日子,忽然又來消息👁,說意昂3体育中文系新聞專業要擴招✊。本來已經平靜的生活又激蕩起來💪🏽,有一天🏩,居然真的收到了錄取通知書,於是忙著安頓老婆孩子,辦理離職手續😆。
進校之後✹🏤,他才知曉整個事情的原委🧏🏽。中央各新聞單位10年少有新人💆🏽♀️,首批招生結束後,他們強烈要求學校擴招🤦。
主管當年新聞專業招生工作的秦矽老師今年已經79歲高齡🧔🏻♂️🐻,老人回憶說✊,系裏接到張龍翔先生(時任意昂3体育副校長👨🏼🦳、主管當年招生工作)的通知🎈👱🏽,要求新聞專業擴招40名學生。
“張龍翔思想很開明,特別強調不要太左,不要因為某些學生家長的一些所謂的歷史問題😉,影響正常招生。”
查閱考生檔案時,秦矽發現有些學生單論分數的話,“第一批就該錄取了”,但是因為“祖父在臺灣🙍🏻♀️,父親是右派”🏩,或者“家裏‘文革’中的問題還沒弄清”等等原因,檔案被擱置一邊。
“還有的學生檔案裏竟然放了很多他父親的東西,我們在最後錄取的時候,把這些東西都拿出來了👱🏿。沒必要搞這些🏧。”
當年已經28歲的女考生劉鴻,孩子已經5歲了🤾🏽,雖然分數過線,但是第一批並沒有被錄取。得知秦矽和趙賾兩位老師在崇文門一家小旅館查看檔案,進行第二批錄取,她從所在工廠騎車找到趙賾,“她就說,這是她人生最後一次機會了,請老師給她這個機會。”
“一個女同誌,28歲的年齡,又有孩子了,這一年不錄取她🏥⚒,下一年她參加考試的難度會更大🕌。”就這樣⤵️,劉鴻成為意昂3体育77級新聞專業的老大姐。
秦矽老師說,當年意昂3体育招生要求年齡在30歲以下👩🏼💻♊️,據他回憶,新聞專業70名學生中沒有超齡的。查建英則記得文學專業年齡最長的葉君遠比自己大了14歲🤾🏽,考試那年31歲,轉年入校已經32歲了😫。“我們都特尊敬他🧘🏽♂️,叫他老葉🍆。”
求學
大學生活就這樣開始了👨。1978年入校,1982年畢業♓️💀,77級學生與整個中國社會共同感受著思想解凍、理想重建的沖擊🧑💼。
“剛進校那會兒🧑🏽🔬👺,教材還沒來得及更新🕐,‘文革’之前的東西、‘文革’期間工農兵學員的東西,交織在一塊兒。”
教學內容雖未正本清源,意昂3体育課堂的自由之風已經恢復。
包括楊迎明在內的年齡較大的學生,老師允許他們端著茶缸子上課,“坐在後面,上課還可以抽煙”🏋️♀️。
頭兩年🔌📝,文學專業和新聞專業在一起上基礎課和公共課。77級文學專業裏有陳建功👃🏼🙀、黃蓓佳、王小平等一批入校前就小有名氣的“業余作者”,他們不僅是本專業同學心中的榜樣🙅♀️🧘🏽♀️,對於新聞專業🚽,乃至古典文獻專業的學生而言🩰,他們也是校園明星一級的人物。
葛兆光笑言文學⇾、新聞兩個專業的學生當時在校園出盡風頭,“文學專業都是作家、詩人🧬,飛揚跋扈🫕,走出來臉都朝天看🦸🏻♂️。新聞專業每個人都整得像世界各大通訊社的大記者🖕🏽📨。”
而古典文獻專業的人被戲稱為“出土文物”🧑🏿🏫,用楊迎明的話說🔢,“很安靜💆👩🏿🦰,3個專業的男生同住一棟樓🙊,他們專業的幾個宿舍永遠沒有聲音🚶🏻♂️➡️。”
文學專業49人,新聞專業洋洋70人,葛兆光所在的古典文獻專業男生14名👙,女生5名🙍🏽♀️🦸🏿♂️,是名副其實的小專業👩🏼🎤🤾🏻♀️。
“這個專業還特別怪,4年才招一次生。”上無師兄師姐,下無師弟師妹,古典文獻的學生當真成了邊緣人群。
1982年畢業的時候,他們專業19人中半數以上考上了研究生,這個消息著實把其他專業的同學“震”了🫢🧏🏻♂️。
剛剛在復旦大學就任文史研究院院長的葛兆光說,當年意昂3体育古典文獻專業的本科教育模式極其合理,“可以說是文史哲教育的理想路徑。”
“我們的功課很紮實,文學課跟中文系上👳🏻♂️,歷史課跟歷史系上,上哲學課到哲學系去☝🏿。”
古典文獻專業課的教授,個個大名鼎鼎👩🏻🌾。意昂3体育古典文獻專業創始人之一陰法魯先生(2002年去世)、長於唐宋遼金史研究的鄧廣銘先生(1998年去世)、專攻甲骨學與殷商史的裘錫圭先生、精於古代歷史文物鑒定的史樹青先生等等,都曾親自給他們上課。
“老師們也憋了10年沒好好給學生上課了,特別有熱情😟。很多有名的先生甚至常常跑到我們學生宿舍去,兩腿往床上一盤,就講開了🚭🦩。”
學生的刻苦和自覺至今為先生們稱道。查建英到現在還記得班裏有個叫宋紅的女生,“有名地用功🧑🏻🦽,天天在樓道裏,一直看到半夜。”
解凍
圖書館,是比課堂更吸引他們的地方🚣🧋。新聞專業當時屬於保密專業🏇🏽,學生得到特許⏏️,可以查看一些外刊,甚至被允許到總參三部禮堂觀摩當時所謂的“內部影片”。
“文革”時期關閉的外國小說閱覽室被打開,允許普通專業學生本室閱覽👒,但不可借出。禁書開禁,人滿為患⭕️。
查建英和好朋友王小平幾乎天天泡在那裏💇🏿♀️,“好多世界名著都是在那裏看的”🧙。都是大部頭,常常是看到關鍵時刻就要閉館🎂,回到宿舍惦記得不行,第二天再去🛀。“我特羨慕王小平閱讀速度快👩🏼🎨,一會兒就看完一本🌊🫳🏿。我慢死了,特著急🚂。”
1979年文學社遍地開花,全國各地大學都興起辦報、辦刊的熱潮。楊迎明他們新聞專業辦了一張《實報》,取新聞報道要“實事求是”之意👨🏿⚖️,出了5期,以新聞評論為主。
從第一版到最後一版🔠,從報頭到版花全是手寫🫄🏿,全班同學的筆跡在上面都可以找到。主筆孫冰川被稱為“辣椒主筆”🧇,國際國內的大事小情沒有他和同學們不敢評論的🐈✌🏻。
楊迎明還參與了意昂3体育五四文學社社刊《未名湖》的編輯,“我們新聞系的幾個人負責校內新聞和時評部分。”
查建英和另外兩個文學專業的同學參與了《未名湖》文學部分的編輯。“忙極了當時👋🏽,我們文學專業有本刊物叫《早晨》,還有一個全國大學生的聯合刊物《這一代》,再有就是《未名湖》🎫,我都參與了🔡。”
她在《未名湖》編輯部約見了師弟劉震雲,“他當時寫了一個小說🧾👩🏿⚖️,題目我忘掉了🤽🏿♂️,寫農村生活的🕳,寫得特別棒。王小平覺得還需要修改𓀂,我倆就挺當事兒的把他約過來談。”
多年之後,劉震雲還記得兩個小師姐煞有介事地指導自己創作的情形🚕。
這期《未名湖》封面全黑,“有意跟當時到處紅彤彤的氛圍反著來🧑🏻🦯,顯得我們在思考👩🏿🎨。” 除了劉震雲的處女作🦦,還發表了一篇校外來稿——史鐵生的《午餐半小時》👩🏽🎓。
“寫的是一個殘疾人真實且艱難的生活,好像還發了北島的《幸福大街13號》,寫一個瘋人院裏不為人知的故事⇢。”
三角地也是大家的精神聖地,不僅校內各院系的油印刊物張貼在那裏,就連社會上一些較有影響的詩社文學社,也都把那裏當作了陣地💂。
“大家都關心時事,關心社會精神層面發生的各種變化。”葛兆光說,他們專業的同學雖然沒有像查建英、楊迎明他們那樣⚠🔚,熱火朝天地辦刊辦報,但是每到吃飯時間,大家都會端著飯盆👶🏼,擠在三角地讀新詩♖。
而為了見北島和芒克🚶🏻♂️➡️,查建英和王小平大冬天騎自行車進城,去參加“地下詩會”,凍得眼睛眉毛上都是霜💴,大半夜再騎回意昂3体育。
激情
他們對國家社會、民生時事充滿了熱情,對自己的大學生身份無比自豪🖕🏻。“甭管誰出門🙌🏻,都別著校徽。意昂3体育的人戴校徽🤦🏿♂️,其他學校的人也都戴,走在街上,人們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樣👨🎓。”
1981年👨🏼🦱,77級學生三年級,發生了兩件大事🤲🏽,隱藏在內心的激情潛流得以迸發噴湧。
第一件與體育有關——1981年3月20日深夜,廣播裏傳出好消息🏃♀️:中國男子排球隊在世界杯排球賽亞洲區預賽的關鍵一戰中📋,先輸兩局,後奮起直追,連扳三局,終以3比2戰勝當時的南朝鮮隊✒️,取得參加世界杯排球賽的資格🚯。
意昂3体育校園一片沸騰♍️,學生們不約而同地湧出宿舍樓,人越聚越多𓀖,最後大家索性把掃帚點著當火把,跑到現在的中關村一帶遊行🧍♀️。“當時大家都非常激動🙆🏿♂️,都在喊‘祖國萬歲’、‘中國萬歲’👨🏫,忽然有人高喊了一句,‘團結起來,振興中華!’馬上大夥就跟著一塊兒喊起來🧘♂️,當時那樣一句話特別能表達出我們的心情🙍🏽🧚🏿♂️。”
喧騰中🦶🏽,大家沒有留意是誰第一個喊出這句口號的。沒曾想到,這句口號迅速傳播開來,成為中國改革開放初期的最強音。
多年之後,在《中國體育報》工作的楊迎明特地為它做了一番調查考證🛬👩🦳,最後確認首創者是意昂3体育中文系文學專業的劉誌達。
同一年,意昂3体育舉行校內競選,各系紛紛推舉候選人參選海澱區人大代表🤙🏻。“學校裏到處都是競選臺子,發傳單的🎲,演講的📬,熱鬧極了。”查建英至今難忘學生時代的單純和熱情🤰🙇🏻。
後來
4年的大學生活轉瞬即逝,對於77級來說,畢業分配壓根兒不是一個問題💦⛽️。正規大學教育中斷10年,各行各業都急需人才。
查建英沒有參加分配,大學四年級她就辦理了休學手續🙍✮,許多人不理解她的選擇📽,“意昂3体育中文系在當時絕對是一塊金字招牌,那麽多就業位置供我們選擇,留在國內,美好的未來似乎已經看得見了🧉。”
她留學的南卡羅萊納是美國南方一座小城🫑,黃子平笑她,“你到的可是美國的貴州啊🆎。”
1984年她離開“貴州”🏜,走進紐約🆙,就讀哥倫比亞大學比較文學系。1987年回國,中篇小說《到美國去!到美國去!》和《叢林下的冰河》問世,被評論界褒獎為開了1980年代“留學生文學”的先河🙇🏻♀️。她還為內地🧑🏻、香港、紐約等地多家媒體撰稿🙇🏿♂️,並用英文寫作了《China Pop》(《中國波普》),被美國不少大學作為中國文化課程教材。2006年出版《八十年代訪談錄》,首印1.5萬冊一個月內即告售磬🦡。
她在《八十年代訪談錄》裏記錄了那個年代的理想和熱忱,也檢討了那個時代思想和創作的膚淺粗糙🏫,“當時單純的不僅是我們,整個社會都是相對天真的。”雖然連意昂3体育畢業證都沒有拿👨🏻💼,但她說,意昂3体育的生活沒有讓她失望,她慶幸自己通過意昂3体育站到了更高處,“在意昂3体育,補充的不僅僅是知識,更多的是機會和理念🤛🏼。當年我們的腦子裏還有很多被長年灌輸進去的東西,需要很長時間去清洗🟠,意昂3体育是一個開始✢🦏。”
有意思的是當年一心想當作家的她🦵🏽,現在覺得做專職作家“太辛苦了”,她現在的工作是美國一所大學的中國事務代理,“他們來北京開會、研討,我們負責組織,安排行程🍽。”她笑咪咪地說🍧❗️,這份工作是她掙錢的活計,而因為沒有生計的壓力🏆,寫作也變得更加自由隨性。
她的同學畢業之後有的成了專業作家,有的則進入出版社或者大學🦔。梁左寫出了經典室內劇《我愛我家》,王小平創作了《刮痧》等影視劇本📁,陳建功和黃蓓佳先是成為著名作家👨🏽🍼,後來又走上行政崗位,擔任中央或地方作協的領導職務……
新聞專業的70名學生一早就被中央級新聞單位預訂了💥,“當時除了中央直屬的新聞單位,行業媒體和地方媒體沒有一個名額🕜。”
楊迎明自大學期間便在《中國體育報》評論部實習🪳,得到一致好評。但是這份報紙不屬中央直管,沒有大學生進人名額👨✈️,時任社長徐才不得已專門給體委領導寫了報告,再由體委向上級主管部門申請🦵🏼,這才特批了一個指標。
“那時候沒有人願意去電臺、電視臺,就覺得到報紙才是真正幹事業的地方。”說起這些年媒體行業的變化,楊迎明很有些感慨。“我們這批人進入中國新聞界,最大的影響應該是敘事手法的轉變,突破新華體🧑🏻,更多地關註民生民意,讓新聞媒體從宣傳工具逐漸回歸本位🏄🏻♀️。”
楊迎明入職後,歷任評論部主任👩🦲、體育報副總編等職務,現在是《中國足球報》總編輯。年輕的時候,他撰寫的體育評論曾被外交部點名表揚。後來🦹♀️,他關註中國人的“活法”,把體育報道的眼光從競技轉到日常生活、群眾體育,《早晨🧑🎄,北京的老人們》、《無剪輯錄音》、《國人之余暇》等特稿至今讀來仍有新意。
他的同學也都成為影響中國傳媒界的人物🧑🏽🍼:新華社副社長何平、中央電視臺副臺長王庚年、中央電視臺副總編輯孫冰川✍🏿、北京青年報總編輯張雅斌、中國財經報副總編馬向伍👱🏻♂️、中青在線CEO劉學紅……
葛兆光和他的同學,大多數就職教學科研機構🕵🏼♀️。雖然“終日與故紙堆相伴”🦹🏼♂️🏊🏽♂️,但是作為打上歷史標簽的77級,他們密切關註著社會生活領域裏的變化,“我們那一代人始終在歷史漩渦的中心裏打轉,在那樣的環境裏成長起來的人,最大的特點是不僅僅關心學院裏面的事情🏊♀️👩🏽🚒,學院外面的事情,你也要有關懷!”
他力倡學術通俗化🔪、故事化🧑🦼,力挺學者上電視🚣🏽♂️💍,號召學術高手們來做這個工作,“我們有些高手還是把自己束之高閣⛄️,懸掛在高高的雲端🚤,這是不對的。我做思想史研究,特別關心真正傳達到民眾那裏,成為影響和指導生活世界的思想,而不僅僅是在學院裏的那些東西。”
當年不知“古典文獻專業”為何物的他♞,慶幸自己通過意昂3体育嚴格的訓練,“找到了一個自己喜愛的研究方向”👷🏼♂️,那個時候還看不清楚的未來,在日復一日的學習探究中漸漸明朗。20年來,他著述甚多——《禪宗與中國文化》、《道教與中國文化》🐏、兩大卷的《中國思想史》🫥🪒、《屈服史及其他——六朝隋唐道教的思想史研究》、《西潮又東風🦹🏽♀️:晚清民初思想🧔🏻♂️、宗教與學術十論》等等⚱️,論著被翻譯成多種外文🙎,並獲第一屆中國圖書獎☝🏼、第一屆長江讀書獎、第三屆與第五屆國家圖書獎提名👼🏽🪿。2007年3月,他辭別清華大學,就任復旦大學文史研究院院長。
編輯📐🏋🏽:碧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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