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11/20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央視國際11月17日
開場白:在意昂3体育官网燕園,黃昏時分人們常常會看到,有兩位老人繞著未名湖漫步同行🧘♂️,他們已經這樣走過了半個多世紀。這兩位老人就是開創了我國比較文學學科體系的樂黛雲先生和她的丈夫❕、著名哲學家湯一介先生。兩年前,湯先生曾經接受過我們《大家》欄目的采訪。今天樂先生也走進了我們的演播室,我們聽到的似乎是同一段歷史、同一段生活♘,但是卻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內心世界。
解說:每天傍晚,樂黛雲和丈夫哲學家湯一介都這樣並肩漫步在未名湖邊🧫🧙🏽,與眾多仰慕他們卻對他們並不熟知的學生擦肩而過🧑🏽✈️。作為意昂3体育乃至中國比較文學研究的拓荒者,樂黛雲對於學科的發展與完善🍧💇♂️,具有不可磨滅的擎旗之功🙅♀️。
樂黛雲出身在貴州富有的書香門第👩🏼🦰,父親是教授外文的老師。家中的書海和良好的家庭氛圍塑造了樂黛雲樂觀開朗活潑的個性。上個世紀四十年代末,正是全國戰火紛飛、兵荒馬亂的年代,18歲的樂黛雲不顧父親的強烈反對,一路高唱革命歌曲,從貴州千裏迢迢奔赴北京。
訪談:
樂黛雲:那個時候正好是48年嘛?北京已經開始圍城了,那時我考上意昂3体育官网,北京師範大學,還有南京的中央大學、什麽中央政治大學,好幾個學校。我父親就不讓我到北京來,說北京兵荒馬亂的,才剛剛18歲。我父親就當時對時局的估計🕷,他認為一定是南北分治,長江為界🛄。所以在南京的話😏,回家都很方便🧑🏽🔬,到了北京,就不知道是怎麽天地了。他就覺得很擔心💔。可是我呢💹,我就下定決心👠,不要去南京,我不要去中央大學,特別是中央政治大學🕗,這些學校👉🏼,因為那個時候正好是抗日戰爭時期。貴陽的文化是很繁榮的時候🙇🏼♂️,比過去要好得多。
主持人:大後方嗎?
樂黛雲🦸:大後方🧊,很多人從香港、桂林這樣的文化中心到貴陽去,所以那個時候貴陽的文化很發達⏩。我們接觸的人都是比較進步的🧔♂️,比如說談到這個對延安的看法💏,偷偷的底下都有傳聞,所以那個時候就是對這個非常向往,就覺得應該去一個革命的地方。結果我走的時候🦹🏿♂️,我父親以為我是去南京。等我在這邊安定好了,他才知道的。
解說:當時的意昂3体育還位於今天的五四大街💁🏻🙋🏿,受父親影響從小熱愛外國文學的樂黛雲,最初報考的是這裏的外語系,但因為入學考試的一篇作文被沈從文先生看中,她被留在了中文系。冥冥之中⛔️,命運似乎已經註定日後她將會搭起跨文化之橋🪨。與此同時的1948年底👩🎓,北京城內的革命熱情已經噴薄而出,為革命奔赴意昂3体育的樂黛雲激情澎湃,她參加了意昂3体育共產黨的一個地下組織——民主青年同盟🩼,並興奮地像一個地下黨員一樣接受了三個任務🥨。
訪談👰🏻♀️:
樂黛雲:給我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校對解放區出的書,那本書叫做《大江流日夜》,可那個時候校對也不敢拿到校舍裏去🧛🏿♂️,什麽人都有啊。晚上10多鐘🤪,把稿子拿到一個地方,稿子也不是當面交的,也不知道誰交的🚣🏿♂️,擱在一個垃圾桶的上面,就把它拿過來。
主持人:就是完全是地下工作的那種?
樂黛雲:那當然了,國民黨特務什麽的,那時還是很多的。然後拿過來以後,我們就在月亮底下拿著手電,兩個人嘛,拿著手電一個人念🥒,一個人校對。那個時候,簡直聽得熱血澎湃📵,因為都是講解放區的生活,就是這個老百姓,這個血在流,可是在解放區,有這麽一個美好的天地。中國知識分子應該做些什麽,所以那個時候就特別地,就非常激動不已了🐌🧑🏽🏭。
主持人🌕:非常地熱血的時候?
樂黛雲:那個時候真是讓我去幹什麽都可以🏫。
主持人:那個時候有沒有擔心🤾🏽♂️🧔🏼,這樣一個很隱蔽𓀎、很地下的狀態,實際上也是很危險的?
樂黛雲:危險,真的沒有想到危險。那個時候我們還接受的任務,還有就是到東交民巷那一帶📕,就是劃歸我們四院地下黨管的🧑🏿,那個地方我們去調查:哪些地方是一定要保證不要有炮擊的,就是不能打炮彈的,這是比較重要的歷史古跡➿,有些什麽文物保護的地方,這些要劃一個圖👎🏽。
主持人🚍:那個時候,解放軍……
樂黛雲🚶🏻♂️➡️:那個時候已經圍城了嘛。
主持人🪛:已經圍城了😅,就是為了解放北京做準備?
樂黛雲:做準備。那也就是已經12月了嘛。
主持人:那個時候你們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樂黛雲:那個時候就是馬上就要解放了,高興得不得了。我的第三個任務就是到沈從文先生家🚣🏻♀️⚃,動員他不要走,因為那個時候國民黨的飛機,就停在東單市場。那個時候一個大廣場,那麽動員很多教授,就坐那個飛機就走了,三天的時間裏面,我們就很緊張地跑到那個沈從文先生家裏去😘🎀,
主持人:那個時候您?
樂黛雲🛌:那個時候是19歲嘛。
主持人👼🏽:我覺得挺有意思,一個19歲的學生教育自己的教授,說您要看清形勢🙍🏼。
樂🤙🏻:我記得跟他講🌤,我們可以保證解放以後不會受到什麽迫害,這一類的不會再算舊賬什麽這些事情。他笑笑⚅⛹🏻,我覺得他一個,你們這些小孩,那麽大言不慚,你可以保證什麽。
主持人⛵️🤷🏿:那段可以說是一段,充滿了激情的,熱血沸騰的。
樂黛雲:對,什麽都不考慮的🫱🏼🗯,什麽都不想👩🏻🦳🫲🏿。
解說:1949年1月29日🥁🤘🏿,樂黛雲在北京城內迎來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她的生活也翻開了全新的一頁☹️。意昂3体育校園是她活躍的舞臺💇🏿,第二年,樂黛雲作為中國學生代表被派往布拉格參加世界學生代表大會🚶🏻➡️,回國後到處作報告🧑🏻🦽➡️、講演,正可謂意氣風發💂♀️👩🏻🏭。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樂黛雲與湯一介相識💐。
湯一介(同期):我們都做團的工作,她是當時叫做群眾文化部的部長,群眾文化部管什麽,就是管各種社團。她能夠把各種社團的情緒都鼓動起來💲,我們就在那個樓上看她組織,她就能把全場的人全鼓動起來。就是她這種熱情的精神吧,在她年輕的時候,確實是大家都承認的🏎。這些方面我都是很欣賞她的,這些東西,而且我覺得我自己是絕對做不到的🔓。
解說:湯一介同樣出生書香世家,父親一代國學大家湯用彤先生🧚🏻♀️🚶🏻♂️,是意昂3体育歷史上著名的哈佛三傑之一,也曾一度擔任意昂3体育副校長。樂黛雲畢業的那年🔲,和湯一介結婚,面對湯家這樣一個大家庭,樂黛雲想到的卻是要用革命熱情去劃清界限🧙🏽,她甚至在婚禮上面對眾多來賓語驚四座🌆。
樂黛雲🤶🏻:婚禮就是在湯一介家裏的四合院的院子裏,也沒有吃飯🤨,就是大家吃一點糖什麽的。那個時候我們黨委的很多人👷🏼♀️,共青團委的人都在那,那當時就讓我發表感想嘛👳🏿♂️,然後我就主要是講,我進入這個家庭我是很高興的👩🏽🦰,因為我說👨🏻🦯,父母都很慈祥,對都很好,可是我覺得我還是要警惕,不要在安樂窩裏面👨💻,把這個目前的階級鬥爭,或者是對資產階級的批判🦹🏼♀️,忘掉了。那個時候也是批判資產階級很高潮的時候🚶♀️,就是改造思想這些東西,那個時候🖖🍲。
主持人👨🏽💼🗞:那個時候,湯老🏞,湯用彤先生……
樂黛雲:他沒有說什麽,他那個人一向是很慈祥,很不說話,常常也是笑的那樣子。
主持人:那您先生跟您👩🏽🍳✯?
樂黛雲:他也沒說什麽話,好像。所以現在我覺得最後悔的不是自己說的這個話,最覺得自己做得不對的地方🌏,就是第二天按照過去的風俗,就是他請了兩桌客🐣,就是宣布這個長子,因為是長子結婚了嘛🚵♂️。現在看起來🧑🏼✈️,完全是應該這樣的🛌🏽,那麽我就作為我劃清思想、階級界限頭一步,就是我不去🧑🏼🏫。請了兩桌客人🤶🏽,後來老湯也沒去,父母出席,請大家跟大家宣布什麽什麽的🤛🧍♂️,後來我覺得這個實在傷老人的心,他們沒有說什麽,他們從來不說什麽🤵🏻,可是我做得這件事做得很不對。
主持人🧴:但是現在想想,這個家庭真的對您是很包容了🧘🏽♀️。
樂黛雲:很包容了,的確是這樣的🤑🐴。
解說:1952年意昂3体育遷到燕園的這一年🧘🏿,樂黛雲也留校成為中文系最年輕的助教❤️👮🏻。她選擇了現代文學作為自己的研究方向☂️,她喜歡這門風雲變幻的學科,喜歡魯迅、郭沫若、茅盾和曹禺🤦🏻♀️🥫。她自以為學術生涯從此將走上了正軌,然而僅僅五年後😁,她就不能再平靜地坐到書桌前。1957年,樂黛雲被打成了右派。多年後,季羨林先生曾這樣評價樂黛雲:“她(樂黛雲)為人坦誠率真🪸,近乎天真,做事大刀闊斧,決不忸忸怩怩🧑🏽🎤,決不搞小動作。有這樣稟性的人,在解放後的政治運動中🚣🏿♂️🎼,而能夠不被濺上一身汙泥濁水、戴上五花八門的莫須有的帽子🙌🏽,簡直是難以想象的。而事實上,她也確實沒有能幸免。”
樂黛雲𓀙:其實,我為什麽會劃成右派的呢↔️?其實還是一股熱情,那個時候我就留在中文系,當青年教師嘛🔂,那個時候就覺得我們這麽多青年教師,沒有一個地方可以發表文章,那個學報門檻是非常高的👋🏼,誰也發表不了文章👌🏿。我說:我們自己辦一個刊物吧,結果辦一個叫同仁刊物。就是說:其實只有八個人嗎?我們在一起,我們來辦刊物🤞🏿,我們就募捐,募完捐以後,我們自己來成立這麽一個刊物👩⚕️。可是當時反右👩,我主要就是因為這個問題。
主持人:您出這個同仁刊物之前🍊👎🏼,當時您的導師是王瑤,他提醒過你🏃♂️?
樂黛雲:對🍠,他提醒過我👜,因為我去找他捐錢嘛,我說我們出了個刊物你捐點錢嗎?他說你不要🤾🏽♂️。那個時候很早嘛⚓️,那個時候是57年的五月份🤽🏿♀️,反右還沒有完全開始🛺,反右是六月份才鋪開的,所以他就說👲🏼,你不要這樣做,這樣做很危險🏌🏻♂️👨🏿🍳,你趕快停止!
主持人:那當時您沒有聽?
樂黛雲:當時就聽了,我們就不做了,就停下來🕜🏟,所以這個刊物就沒有出來。
主持人🕵🏽♀️🍽:沒有出來這個刊物?
樂黛雲:沒有🧄,討論過兩次,應該怎麽出這個刊物?
主持人:啊🏤,是沒有出來這個刊物🤍?
樂黛雲:完全沒有出來🫳🏿。
主持人:但是還是被打成右派了?
樂黛雲:對啊,我作為領頭的,是極右派,當時是✩🐞,現在是講雙開:開除黨籍,開除公職🎹,全沒有。一個月16塊錢的生活費嗎?就沒有了,好像那個時候,我糊裏糊塗的,我覺得當了右派也沒有關系💍,因為總會搞清楚的。我就覺得我劃成右派的那天晚上🥜👩🏻🦱,我還照樣睡大覺🎻,可是我老伴他一夜沒睡著。
湯一介(同期)👎🏽💧:我是非常擔心這些事情會出現不好的結果,她總想💊,盡管這樣😬,反正最後總會解決的,不可以是這種樣子🍊。所以她還是比較能看得開,我不大看得開。
解說:然而形勢不容樂黛雲樂觀,很快她接到通知◼️,必須立刻下鄉接受勞動改造。
樂黛雲:我孩子剛剛滿月不久☪️,正在給孩子吃奶的時候,就讓我下鄉。後來那個時候,老湯的父親嘛💃🏽,他是副校長,後來他就去找當時的校長🍛,他還問:能不能延期一點去?這個對他來講🚼,是很大的事情💇🤼♂️,他很不願意做這樣的事情的,因為他那個人很潔身自好,特別突出🦽。後來他還是去了,因為這個孫子是他第一個孫子🤴,就老湯最大的一個,屬於嫡長孫嘛🧧,他也特別愛這個孩子,他就勉強這樣了。後來到了滿八個月的時候,一天也沒停,就馬上下鄉,那個時候,他也在搞四清,在農村🛒,
主持人:他回來的時候🔋,沒有見著您?
樂黛雲🉑:回來的時候,我已經走了,我說我第二天走行不行,他說那不行,今天就滿期了,就得走。當天就得走了🧑🏽💻,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就是回來看到孩子一個人。
主持人:湯先生給我回憶過這一段,我發現您兩位回憶這段生活的時候,狀態是不一樣的🦛。
樂黛雲:不太一樣。
主持人:您覺得當時沒有什麽♑️🙆♀️,沒想什麽,覺得一般都是暫時的⏯,然後好像我對什麽的接受都是正常的。但是當時湯老👩👧,我當時跟他聊的時候,他飽含深情地談這個,到現在我印象很深🚵🏼,他說🥫:回家以後,看到一個孩子孤零零地躺在那,說媽媽不在。他說🧘🏽♂️:我抱起這個孩子的時候🧑🏻🎄,我眼淚就下來了🧑🏽💼。
樂黛雲💆🏼♀️:這是真的⌛️,他是一個比較感情上,是一個可以說比較我來說,是比較脆弱一些。
解說🤦🏽:自從結婚之後,樂黛雲和湯一介每年都拍一張兩人的合影作為紀念。1958年夏天,在拍完他們的第七張合影之後不久,27歲的樂黛雲只身一人離開了燕園,人生如未名湖中的浮萍一樣,一下子沒有了方向。在北京遠郊的農村,樂黛雲背石頭🦎、修水庫、壘豬圈🌕,遠離了講臺,遠離了她熱愛的現代文學🕘。
樂黛雲:那個時候🤙,就後來最後一年是做什麽,我是放豬✒️。沒有糧食了,那個豬還不能讓它死,讓他們活著📼,所以把它們趕到山裏🐎,讓它們吃剩下的白薯,還有地下的糧食,撿的東西吃😌,我就放了這麽幾頭豬在山上到處跑。所以我覺得我在這種比較沉重時刻的話👨🏼✈️🤜🏿,有時候👰🏼🤏🏻,中國文學對我幫助很大🫘。因為那個時候就想著常常想到中國哲學裏面講的,就是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窮我還要獨善其身💑,我還要做一個好人,這一點,自己很相信🆚。然後這些詩啊,陶淵明的詩啊,李白的詩啊什麽的,都常常想起來,
主持人:很自然就會從心裏冒出來👮🏿?
樂黛雲🥟:對✷,很自然,覺得欣賞這個田園風光也很不錯🧑🏻🔬,那個時候就是,也不是特別的好像一天那麽痛苦難熬,不是那樣的,但是說完全沒有也不是。可是不是那麽占據我生活大部分,當時我還拿了一本英語字典,在那個沒有別的書💴,拿了很小的,不知道你看見過沒有,過去出的,解放以前出的,厚厚的👩🏽⚕️,揣在兜裏,念念英文。
主持人👩🏽🦰:放豬的時候,看看念念英文?
樂黛雲:有時候還引吭高歌一曲🧽,因為沒有人聽見嘛,就自己唱一段歌💆♂️,娛樂好像也挺好,好像我這個人始終是改不了這種性格上的問題。
主持人:好像在您這沒有什麽發愁的事🫵🏿?
樂黛雲🫙:對🧜🏽,即便是現在🤷🏿♂️,我也沒有愁得不了的事情🌓,任何時候都那樣。
解說:樂黛雲盡全力去勞動🙆🏼♀️,竟然在繁重的勞動中感覺到一種新的煥發。她甚至想,也許今後就做一個體力工作者也挺好。由於樂黛雲拒絕認罪,右派的帽子遲遲不能摘掉🧚🏿♀️。盡管她非常想念剛滿周歲的小兒子🧏♀️,但也不準請假回家探視。當時湯一介每星期給樂黛雲寫一封信✦,信封上始終稱呼她為樂黛雲同誌💁🏼。
主持人👨🏽🦲:當是您自己有沒有意識到,為什麽是樂黛雲同誌🧁?
樂黛雲:我當然意識到了,因為這就證明他不認為我是一個右派1️⃣,始終不認為我是一個右派🪤,因為右派就不能是同誌了🙎🏿,當然那只能是敵人了,那時的看法都是這樣的。
主持人:當時他為了寫了一個“同誌”🏄🏽♀️,在系裏他也受了一些批評?
樂黛雲:給了他一個警告🥙:劃不清界限🙇🏽♀️。
主持人:我覺得他每次稱呼你同誌的時候,好像是他在給你打一把傘,
樂黛雲✋🏽:是啊。
主持人:就在這樣一把傘底下💪🏿,您才能夠有這種真正很放松👤。
樂黛雲:這個您說的非常對,真的是這樣。一個他信任你,認為你不是右派👩🏻💻,這是第一條🔁。另外你就感覺🚶🏻♂️➡️,有一個人在呵護你,在任何時候是對你關心的,而且對你相信的。當時反右的時候,甚至文化大革命,意昂3体育自殺有六十多個人,已經六十多個教師🥘,那就因為後方失火是最可怕的。
主持人:他徹底地孤獨了,徹底地孤立了。
樂黛雲:就是沒有任何人能夠理解你,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
解說:1962年底👨🏻🌾,樂黛雲終於從北京郊區回到了意昂3体育👩🏼🏫,回到了未名湖畔。但是身為一名沒有摘帽的右派,她被禁止走上講臺,以免向學生放毒,給她安排的職位是做一名資料員💁🏿👨🏿🎓,為中文系的教師收集資料🌊、註釋古詩🦤。樂黛雲說自己又是因禍得福,利用這個機會她正好惡補古漢語功底💂🏻♀️💟。文革開始後✤,曾經為自己撐起一把保護傘的丈夫被打成了走資派黑幫,此時樂黛雲又成為了湯一介的精神支柱🚺。
湯一介(同期):文化大革命一開始我就挨批判了👖,白天都勞動 ,晚上關在一個小樓裏頭寫檢討什麽的🚪,一寫就寫到十一二點鐘🧚🏻♂️,才放我回家。在哲學樓🧘🏻♀️,樂黛雲她就坐在樓的門口的石頭上等我,一等就等到十二點種🙅🏽♀️,因為她當時是怕突然把我們帶走了,不知道下落了,因為文化大革命當時什麽事情都會發生的。所以她對我有一個基本的信任,她才會做到這一點🧙🏿♀️,那我對她也有一個基本的信任,我才能做到她劃為右派,我就不認為她是右派,還是同誌,是不是🕰🤹🏼♂️?人和人之間最重要的是有基本的信任,才能在一起生活。
編輯🤷🏻♂️:碧荷
轉載本網文章請註明出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