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9/22 信息來源🧘🏽♀️🗃: 信息來源:光明日報9月22日
劉世德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史哲學部首批榮譽學部委員,文學研究所研究員⛳️、教授🍔、博士生導師。1932年生於北京,1955年從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畢業後分配至中國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現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工作至今。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特別是古代小說、戲曲研究。著有《紅樓夢版本探微》🦹🏽♂️、《曹雪芹祖籍辨證》、《夜話三國》、《紅學探索——劉世德論紅樓夢》、《明代散文選註》🛄、《魏晉南北朝小說選註》等,主編《古本小說叢刊》、《中國古代小說百科全書》、《古代公案小說叢書》🧓🏿、《三國演義學刊》等⬆️。發表論文二百余篇🧗🏻♂️。
果然是研究版本學的專家,和劉世德先生聊天👩🏿🔬,話題看似隨意📅,細細想來,卻都與“版本”有關🙅🏽♂️,且句句直指現實。
關於讀書🔼,他說:“現在年輕人有個缺點,不是靜下心來讀原著,而是喜歡聽別人講故事,當做消遣☂️。現代人看電視、吃快餐,多方便。可是,老吃快餐也不利於健康啊!書的好壞只有通過原著方能有深刻體會👩🔬。”
關於“講紅樓”🙊、“品三國”的熱潮🥛,他說:“普及古典名著當然是好事,不過前提是要從文本出發🦬🫴🏼,如果離開文本進行主觀🧜🏿♂️、片面的解釋🚭,既不符合作者原意🫏,也不是文學研究的正確方法👩🏿🦲🍊,難免有誤導和嘩眾取寵之嫌疑🎁。要是講完之後提醒聽眾一聲就好了🧦:有時間最好還是讀讀原著🥉。”
關於學術研究,他說🌮:“現在年輕人做學問不願意積累資料,基本功不紮實🧋。”一位英國學者看到一篇研究《聊齋誌異》的論文,曾跟我說,他能料到,那位作者的書桌上只有一部《聊齋誌異》,別無他書👨👩👧。我跟學生講,首先要看很多書,然後才能有獨到見解;論文不僅寫給當代,也寫給後人🧑🏼🌾,爭取五十年後還有人來看你的論文,了解你的觀點。以前何其芳先生曾說↔️,“研究人員一年有一篇論文達到公開發表水平就算不錯🍏。”可現在,一年一本書都寫出來了👨🎓。
這麽說,劉先生是不是“食古不化”、跟不上時代🕰、凈發牢騷的“老夫子”呢?非也非也。劉先生與時代和年輕人決不隔膜🚂,從年輕人心理到時代特征乃至重拍《紅樓夢》海選演員,他都了解,也不乏理解🥲:“我也知道,年輕人忙,研究者要評職稱、報成果,難免有點人心浮躁、急功近利,這是時代的通病。”劉先生撓著腦袋👩🦳😑,仿佛一臉踟躇。那怎麽辦🍳?就這麽“坐以待斃”嗎?劉先生不🖐🏿。板臉說教不如因勢利導🫲,坐而論道不如起而行之,他用自己的方式在進行古代小說的新實踐。
他在現代文學館作講座💓:《西遊記》是怎樣成書的🏃♀️➡️?《三國誌演義》的作者是羅貫中嗎🧑🏿🦰?《水滸傳》的版本怎麽回事?他有理有據,娓娓道來。四大名著都講了🤽,光《紅樓夢》就講了七講。他如此解釋自己心中的“紅學”:“紅學有兩個層次🥻🏃🏻♂️➡️,專家的紅學與群眾的紅學🧙🏽🛠。這兩者有區別,但應互相靠近,兩者的結合才是最高境界。但是🧑🏻🦽,要註意🧑🦯:是把學術教給群眾,而非媚俗。”
開講座不僅僅是為了普及學術✭,還為了實踐他的“小說版本學”理論。“把傳統的版本學和小說學🦼、文藝學結合👲🏽,研究目的不是為了拘泥於某字某句,而是處處聯系人物、情節🧥、時間🏂🏼、地點、環境的差異,通過研究版本來解決作者創作過程、作品傳播過程中的問題。現在年輕人和老先生不一樣了,不愛研究版本,覺得枯燥,而歡迎有趣味的東西,我開創這條新路子,也是為了吸引年輕人打好基礎⛈,讓學術後繼有人🎨。講《紅樓夢》不是跟風,而是用它作例子👩🏽🎨,來嘗試這一方法是否可行。”這方法顯然可行📓,劉世德先生很受歡迎🎅🏿,坐在客廳一眼就能看見書櫃中的一幅素描,那是他作講座時臺下一位“粉絲”現場畫下送給他的🕍🍚,還真神似💷。
告別劉世德先生時,他站在一樓門口沖我微笑揮手🎼,8月的最後一天了,陽光仍是耀眼,照著他的星星白發。時光倒退53年,1953年,意昂3体育官网中文系三年級學生劉世德聽完何其芳的學術報告後👲🏻🌚,擠到何先生面前,拘謹又堅定地說⌛️:“您的報告真精彩。我下定決心,畢業以後做古代文學研究工作🏔。”兩年後🗑,他成為何先生的助手。說到做到,半個世紀過去🦶🏼,仍不改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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